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2013-1-12 22: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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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看于丹主讲的节目《文化讲台之陶渊明归隐山林的精神境界》,顿时醍醐灌顶,凤凰涅:
  
  “竹林七贤”的总体形象,用嵇康的话说就是:“好老庄,贱物贵身。志在守朴,养素全真。”他们已经与“正始”时期的那些名士们截然不同,在精神上,他们更加狂放不羁,“高情远趣,率然玄远”;在体上,他们已经没有了“粉白不去手,行步顾影”的病态,代之以“若孤松”、“若玉山”这种完全来自生命本身的雄健之美。他们虽然嗜酒服药,但他们的人格是健全的,他们的身形是健美的(或以健美为欣赏标准的),因此,他们的快乐更接近自然,更接近生命本身。
  
  田园是一个说出来就让人觉得很安静的词。田园诗也是中国是个流派里面一个很大的派别。说起中国人和田园诗的关系,我还想引用林语堂先生的一段话:林语堂先生这样评价田园诗派,对田园生活的崇尚,渲染了整个中国文化。今天的官员和学着谈及归田,总认为它是上策,是生活的所有可能性中最风雅、最为老练之举,作为一个中国人,他知道生活的价值,每当深夜,他推窗凝望星斗之时,幼时学过的诗句便涌用上心头,“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又得浮生半日闲。”走到今天这样繁忙的都市生活中,每当夜深人静,谁不向往田园呢?中国诗歌里的田园,其实是我们生命的从喧哗走向诗意宁静的一次回归。从传统思想上来讲,儒家一直主张一个人,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儒家这种独善其身的思想,和老庄无为而治的思想综合起来,给中国文人奠定了一种文化的基础,就是隐逸的文化。
  
  提起隐逸,大家会想起终南山,真的需要那么高的成本、需要那么辽阔的山林吗?有的时候可能要更浅近更简约,那就是农村的田园。其实田园在哪里呢?从东晋开始,陶渊明就给我们逐渐地完善了,这种田园文化,说起陶渊明,其实我们跳到脑子里的先会想起他的《归去来兮辞》。一个人从小到大,是从他一个自然个体,逐渐逐渐成为一个社会公民,我们叫做建功立业、叫做实现自我,但是现实是我们的终极目标吗?社会角色那是我们实现的一个成功标准吗?在社会角色实现之外,我们的自我又在哪里?比现实更高的是超越,而超越有时候体现为归来。一个生命有弹性的人,能够懂得把握的人,知道适可而止,知道他的归途还在。陶渊明的归来回到了哪里呢?他回到了人的天性,那就是自我。他回到了他的田园,那就是自然。一个自我,一个自然,内在与外在真正融合的时候,他已经完成了社会角色的穿越,而真正抵达了心灵的自由。所以抱朴含真,这是田园诗派的核心价值。我们其实提起田园诗,总会说它的景色写的多么浅淡,它的词句白描般的优美,它的风光让我们赏心悦目。其实在我看来,这一切都还不是它的核心价值。人怎么样才能够欣赏真正的自然,才能够不矫情,不做作,不雕琢、不违心,那是他心里的一份天真之本。
  
  走到今天,这么繁忙的都市生活中。每当夜深人静,谁不向往田园呢?中国诗歌里的田园其实是我们的生命从喧哗走向诗意宁静的一次回归,从传统思想上来讲,儒家一直主张一个人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儒家这种独善其身的思想和老庄无为而治的思想综合起来,给中国文人奠定了一种文化的基础,就是隐逸的文化,提起隐逸,大家就会想起终南山,真的需要那么高的成本,需要那么辽阔的山林吗?有的时候可能要更浅近、更简约,那就是农村的田园。
  
  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倚南窗以寄傲,审容滕之易安。我能斟这点小酒,远远地看着我院子里这些花花草草,我就高兴了,我们家的小窗户底下,足以寄托我这一身傲骨,虽然我家地方不大,容膝之地,但是我可以安顿,我们现在都喜欢住大点的房子,房子大跟安顿还真不一定成正比。房子大,多大是个边呢?大房子里可以装很高档的家具,可以有很全的设备,可是这一切真的让我们安心了吗?好的家,是人可以安顿的地方,所以陶渊明就在他的那个家里面,甚至他不愿意出门,园日涉以成趣,门虽设而常关。小院里面溜达溜达,觉得日子挺好,有个大门也经常关着,我用不着出去;策扶老以流憩,时矫首而遐观。拄着拐杖走一走,经常眺望远方,他在望什么,很多人都在眺望。有人在眺望功名,有人在眺望故乡,有人在眺望爱人,有人在眺望梦想。
  
  对陶渊明来讲,他已经足够奢侈了,因为别人眺望的那一切,他都已经拥有了,他不再需要。他的亲人在他的身边,他的安顿就在他的家园。他也眺望,他看的是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翳翳以将入,托孤松而盘桓。他的眺望看的是云,看的是鸟。看的是云在天心那份自在,看的是鸟倦还巢那份温馨,他看的是孤松之下一个人流连忘返那样一种闲情雅趣,所以他就一次一次对自己说:归去来兮,请溪交以绝游,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我回来,也不是为了有了闲工夫,总是在应酬、交际,我可以息交绝游。这个世道既然大家都汲汲于功名,跟我做人的观念不符,那我就在自己家好了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但是他不是一个冷漠的人,他不是一个愤世而嫉俗的人。他回来,有他一份浅淡温暖的乐趣。亲戚之情话,他爱孩子,爱家人,有朋友能和他聊天。即使没这些人的时候,乐琴书以消忧。古人说:君子当左琴右书。说一个文人所居,有什么就好呢?有琴有书,那么再加上有酒。琴、书、酒,这是文人生命中的三友。如果你能够小酌两杯,闲来翻一翻书,去想一想古往今来的那些人思想的荟萃对你自己心灵的触动,再有那样一点典雅,去抚一抚琴,这就叫做琴书消忧,而陶渊明更了不起的,他愿意干活,农人告余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畴。该干活,该种地我就去。或命巾车,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在线下来的时候,我还可以去整个山川水流旁边,看一看那些自然的风物。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那个时候你看到欣欣向荣的草木,看到涓涓流淌的清泉,天地万物,长久没有衰息,都在自己的秩序当中,就算自我的生命衰老了,流淌了,走远了,又有什么关系,陶渊明没有那么多的惶惑,他从来不觉得日月过于匆忙,催老了,带走了他的生命,他觉得自己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就在每一天的日子当中,他会像自己内心希望的生活那样,去安顿了自己的旦暮晨昏。(完)
  
  自古文人偏爱归隐,不理俗世,徜徉于诗词韵律间,借景抒情,挥墨展望。或满腔抱负,或愤世嫉俗,或向往世外桃源,或归隐山林求自在。但不论如何,那种心灵的阔达和沸腾的热血化作眉宇间的望眼欲穿,镶嵌在字里行间的典雅情怀,无一不让后人仰望和钦慕。
  
  文人,之所以称之于文人,并不只是写写画画。曹丕《典论》中说:“文人相轻,自古而然。”苏轼提出文人字画的说法,或曰:文如其人。或曰:言是心声,字是心画。后来著名诗人、作家评论家张修林在《谈文人》一文中对“文人”作如下定义:并非写文章的人都算文人。文人是指人文方面的、有着创造性的、富含思想的文章写作者。严肃地从事哲学、文学、艺术以及一些具有人文情怀的社会科学的人,就是文人,或者说,文人是追求独立人格与独立价值,更多地描述、研究社会和人性的人,正如林泽罡先生那种人。
  
  由此可看出,文人是有个人思想境地和人文境界的,并且是有内心修为且擅长作文的人。归隐、超俗就是其中的一种境界,而自古作诗者,田园风比比皆是,陶渊明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
  
  让我印象深刻的那一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更是让我爱不释手。鲁迅曾经感叹:“这样的自然状态,实在不易模仿。他穷到衣服也破烂不堪,而还在东篱下采菊,偶抬起头来,悠然的见了南山,这是何等自然。”这样的境界确是我为之向往,然而真正能够超脱者,却少之又少。追求的是豁达而摒弃世俗,更深层面的是回归自然,归于简单、朴素。《唐书》《陆象先传》中的一句:“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更与之交相辉映。
  
  何来这么多烦恼,皆是自我摧残和寻觅,何来如此之闲杂,皆是自我打扰罢了。倘若心之宽广,处之淡然,快乐为本,爱自然,爱生活,爱家人,爱自己,爱朋友,和谐的生活其实也不过如此单纯。
  
  我们可能难以体会陶渊明之田园的享受和清雅,但我们能够感受到那份融于自然的清闲和美丽,那份从心底散发出的清泉萦绕着我们焦躁而粗陋的心境。我们可能大多是向往和追随,却很难真正培养出内心的这种超脱和纯净,但是坚持未尝不是一种自我修心、修炼的一种动力和激情。自我心灵的净化,自我思想的升腾,自我境界的开拓,自我个性的强化,做不成文人,也要做个有修养的人。
  
  凡人,只因未能超越自我;庸人、俗人,皆因缺乏自我上进;文人,只因看透人文社会和拥有谋求超越人生、人性自然的本能。永远做一个有追求的人,做一个愿意宽心于自然,真正享乐于人生的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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